雁南

雪下了半日，不是之前见过的那种人造泡沫般的鹅毛大雪，就只是“撒盐空中差可拟”的感觉，细细碎碎的，只是这盐的密度有点高，漫天都是。

我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甚至愚蠢的冲动——我想把窗户拉开，我想看冷风裹挟着雪花涌入，想让雪花打在我的脸上，让风肆意席卷我的书桌，把码在一摞的草稿纸抛向半空再狠狠摔下，还想听到草纸落地发出的声响，最好是一种机械的声音，把我在上面演算的公式拆得七零八落再随机挑选几个字朗读出来。

于是几乎不假思索地，我就真的这么做了。

可我预想的场景全然没有发生。雪花依旧在四散飞舞，方向杂乱无章，却没有一片落进我的屋内。我把手伸出窗外接住了一些，它们迅速化了，户外的空气清冽冽的，我的掌心只有雪花融化留下的水滴。因为太小了所以都不能称为水珠。

突然就感觉恍如隔世，几秒前猛然开窗的自己就好像是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