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把做人的烈火

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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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写于我经历的第三次校报换届后

今天校报换届,我理应写点什么,可我却总是特别不擅长煽情。一想到我笔下的文章会出现在我所写之人的可视范围内,那些感天动地的、追忆往昔激情岁月的、甚至肉麻的字句就还来不及闪现便全部枯萎了。

就算他们看不见,我好像也写不出来那样的句子。

 

他们的换届仪式我没有参加;校报以往也没有退休一年的家伙突然出现在例会上的惯例,况且我不希望我的出现会让他们感到拘谨。但这种感觉还是很奇妙。我想象着那个我两年前认识的男孩站在报告厅的舞台上——他们今年竟然用了报告厅——作他高中时代的最后一次社团例会讲话,和我去年一样,或者比我要更好、更好得多。他先前准备过稿子吗,还是像我一样懒得准备即兴发挥,他面对一打学妹是否已经游刃有余,还是悄悄地把尴尬藏在心里,他对“退休”后的生活是怎么看的呢,是松了口气,意犹未尽,还是已经把心思扑到下个学期开始的“新的战斗”中去了呢。

 

这就是我不想把我的换届感言往空间发的原因,换做我要是发现自己被上任社长如此揣测心思,我心情估计得复杂得不行。

 

“……接下来就轮到你来守护这里了。”两年前,卜姐这么跟我说。

一年后我也对他说了类似的话。

他的继任者是个我不太熟的学妹——她有没有也听到这句话呢。

守护一个社团,听来沉重,说时容易,这么跟我的继任小学弟交接工作的时候我忍不住扪心自问,我做得合格吗,在他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社长呢?——我不知道。后来的纳新,各种活动,公众号的管理,他还是总来求建议,问我这样那样的问题。

我就不禁心想,你不能总是问我怎么想啊,我的建议终究只供参考,你得自己拿主意啊。

可我也在想,谢谢你们还在意我的意见,没有遗忘我这个窥屏潜水的高三狗。

 

而现在,和我关系紧密的那帮人终于也呼啦啦地要升到毕业年级了。正经靠谱脑袋里很多点子的学弟,皮得不行周周翘例会的学弟,踏实话少却又热衷于采访工作的学弟,每个月都第一个交稿的学妹,安静内敛说话声音又细又轻的学妹,满腹诗书一篇文章不删字能差不多占一版的学妹。他们的纳新申请表还摆在我的抽屉里。我无法想象他们有朝一日也会从校报“退休”,录播教室里不再有他们的身影。这是一条在彻底从头走到尾前都无法看清尽头的路,可我总会迎来这个尽头的。

 

我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了。一写这些东西我就会完全跟着思绪走,任由主题跑偏到西伯利亚,又或者不如说我从一开始就根本就没考虑过主题这种东西是什么能不能吃。

 

当初报名校报,进到最后一轮面试的时候,卜姐问我的问题我竟一个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交上去的稿子还在走初中时钟爱的华丽风,和现在的文风完全是两回事;而在说到副刊时把铜版纸说成了“塑料做的那一版”。塑料做的。我现在想想觉得自己能笑好几年。

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文章在校报登出来时的感觉,我几乎也已经记不清了,那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记忆的画面也变得支离破碎,我只能想起那天我去数报纸,以及回家的路上把报纸摊开在膝盖上粗略地看,车窗外掠过隆冬里路灯温暖的光束。

 

一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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