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把做人的烈火

雁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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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又丧又意义不明的无题短篇

#事件纯属虚构;“她”和“A”并不存在也没有原型,“我”也并不是我,总之人物也纯属虚构。

#中心思想有一些混乱,我还是憋概括了。

做了一个在黄昏的天桥上等人的梦,于是就突然想写这么一篇。纯属自娱自乐,思维混乱(现在是半夜),中心思想更混乱,而且因为困了,于是各种描写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所以,tag还是打“大雁又在碎碎念”吧 手动黑月亮.jpg

又名《社障的故事》(bu

 

我沿着螺旋的阶梯上独行了好一阵才终于爬上了天桥。酸痛感清晰地爬上大腿,于是我停下来靠住了背后的护栏。

金属护栏下是瓷砖拼接而成的矮墙,铁锈垂挂下来,渗透进瓷砖之间的缝隙。一个个泛黄的平面几何图形,大小一模一样——我将眼球朝相反的方向左右移动,于是这些正方形缩小一圈,又缩小了一圈,化成很小很小的色块,乳黄色与棕褐色,依旧排列得很是整齐。我就这么一直呆站着,像幼童一样玩着眼睛与瓷砖的游戏,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她从另一边的楼梯爬上来,站在我的面前。

午后三点的阳光从云翳间懒懒地投射下来。

 

“好久不见了啊。”

“是呢……”

我们沿着天桥朝西走着。下一句该接什么?我伸手掏出杯子,尽管我不渴;凉水涌进口腔,虚张声势地把并不存在的话语挡在了咽喉以下的更深处。余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一辆货车叮呤咣啷地从我们脚下轰鸣而过,我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叹:“嗬——”于是她配合地勾起嘴角,发出哼哼的笑声。

我们走到尽头,开始下桥。我酸痛的腿再次发出了悲鸣。

 

“我小学时在这里摔过一次。”我忽然说——“忽然”一词用在这里看上去还算妥当。

“嗯?”她扭过头来朝着我视线的方向看去——那只是一截平淡无奇的楼梯,边角处生出了些许杂草。我在她的反应中捕捉到了旧日里熟悉的音调——从四声到二声的平滑过渡,再加上略微的吸气声——这种熟悉感鼓舞了我。于是我舔了舔嘴唇,继续补充——

“我那时候特别皮,非要一阶一阶跳上去,结果就在这儿,摔了一跤,膝盖鲜血淋漓。”我解释道,下意识地曲起腿,好像下一秒就要作出当年的起跳动作一样,“——还把胳膊给弄脱臼了,可惨了。”我解释性地伸出双臂手掌向下,做了个双手撑地的姿势。

她似笑非笑,仿佛在判断是该安慰我还是哈哈大笑。我赶忙又做了个龇牙咧嘴的夸张鬼脸,于是她像是得到了提示似的,选择了后者。

我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直起身子,第二次伸手去拿水杯。逐渐向西的太阳炙烤着大地。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上一次共同赏花的桃树,如今已花落两载。我鼻尖挂满汗珠,裹着不合时节的厚外套,沉郁的色调曾被她笑称“像个中年人”,那时的我则报复似的贴过去捏她的鼻子,同样的汗珠顺着皮肤与皮肤间的缝隙沾上我的指尖,我甩甩手,风溜过指缝,把汗渍抹进了看不见的空气。那些蒸腾的水汽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如今却仿佛依旧停留在这里。

我被封在了那透明的、块状的水汽里,周围是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还有她。我希望我的嗓子忽然变得干涩,我希望自己像电视剧里弱不禁风的苦情角色一样撕心裂肺地咳嗽一阵——我不知道这个念头从何而来,我只是余光瞟着她,这么希翼着。可我的喉头湿润又舒适。

我又喝了一大口水。仰起头,我看到青空的边缘逐渐爬上了暖色。

久别重聚的我们手拉手一如既往地走在过去无数次一同经过的道路上,我们的每一次对话都绞尽我的脑汁。

 

黄昏降临了。

道别过后,我又站在天桥上,她从来时的那边走了下去,白色的衬衫有一角从裙子的腰带上翘了出来。“——像小鸭子嘴巴。”我看着那染着斜阳颜色的一角,恍惚地想。

我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阶梯的拐角,然后走向矮墙,用胳膊撑着身子向下张望。我等着她回过头朝我挥手——她转身了。于是我也扬起胳膊,用力地挥着手。“下次再见!”——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注意汽车,回家路上小心啊!”

她笑着朝我说了什么,可我没有听到。我只注意到泼洒在矮墙瓷砖上的残阳如血,那鲜明的颜色映在铁锈的痕迹上,仿佛往我的胸腔里灌了一大碗金红色的粉末,占据了每一寸空气,缓缓下沉着。孤独感包围了我。

 

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见面。

 

 

 

“……所以,这就是你消沉的理由?”A一手抓着杯子,上半身向后猛地一仰,用喝酒一样的姿势将玻璃杯里的可乐一饮而尽。他擦擦嘴站起身来,朝我挑了挑眉,“太久不见的朋友之间难免会疏远的,没必要那么在意。”

“是啊,我也没太在意。”我笑道,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剩的深褐色饮料沾着杯壁,被白开水冲淡了,但还是给整杯水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可乐味。“味道怪怪的,早知道先把杯子冲干净了。”我嫌弃地扁扁嘴,得到了一个小口喝水的理由。

A抿着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在他的视线里举着杯子小口啜饮着,一脸坦然地睁圆了眼睛,瞧着他拧起眉毛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背过身去朝我作了个告辞的手势,顺手带上了门。我在沙发上坐下,把剩余的水一饮而尽。屋子里是一片震耳欲聋的寂静。

这天晚上,我对A撒了谎。

 

——黄昏的天桥上,我等着她回过身朝我挥手再次告别,“路上小心”的提醒在心里酝酿又盘旋,最后顺着喉管一路上爬,直被我含在了嘴里,只她回头,便可脱口而出。

可我的预测出现了错误——她没有回头。

为何要撒这样的谎言,我自己也毫无头绪。那句“她转身了”就好像既定的事实一般脱口而出,待我意识到它与现实的偏离时,我已经被自己亲手带上了一条由想象构成的虚幻之路。

就好像我每次试图以不着边际的玩笑逗她开心时一样。

 

我究竟怎么了,我们究竟怎么了呢。

我不知道。

我只是叹着气弯下腰去,在无一人视线的包围下,如沉思者般弓起身子,将脸埋在衣摆里愣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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